秋去春来,寄情于乐。
上次用这个标题还是23年的上海乐器展。昨晚NMOU2025专场演出,拖拖拉拉写到现在才写完。总体上讲,开始没那么紧张,也不那么怕上台了。
周六的七楼
回想三年以来,几乎每个周六都没闲过。之前是辅修法语,近来是排练。从初来乍到的紧张,到逐渐捡起胡琴,在排练与交流中学到各种知识……一年里做的事情比想像中更多。
对于乐队来讲,今年的曲子还是挺难的(更不要说对solo乐器了)。《狂想曲》的律动和节奏不好找,好在最后一周完整地、有惊无险地顺下来了;《湘西风情》有奇怪的、大量五度八度关系的快板及琶音,指法比较别扭;《山雪》和《青青思念》左手技巧少,但对情感的处理与对运弓的细节要求高。排练后拼车回高新的路上,经常会吐槽《狂想曲》每次排完都觉得疲乏,《湘西风情》下不来但莫名地拉得很爽,《山雪》里中胡的狼音问题以及各种各样的细节问题。初春的排练时还挺担心上台时的紧张问题……总是想到独奏音乐会上的遗憾,惧怕上台。好在后来练得多了,没那么担心了。
最后带着这堆或解决或未解决的问题上了台。一起上台的,还有大家没赶完的ddl和繁忙的各种事务。
最后一次排练是在东礼。惊雷,大雨,对于《山雪》来讲很应景。竖琴弦崩了一根,好在只是弦轴里的部分滑脱了,用持针器把弦重新拉直再上一遍就好了。天知道那把小钳子是怎么弯得动和钢琴弦差不多粗的缠弦的……
上台之日
当天早上还梦到了老师在教hys指挥。
天空难得地放晴了。之前合唱和管弦乐团的两场演出都遇上下雨,民乐团这点运气不错,就是时间刚好和部分考试撞了,比较尴尬。
上午时间相当宽松,到中午逐渐紧张起来。1100-1300,1715-1830两次走台,时间越发快。最后的准备过程像平时的日子里安排其他事情一样仓促,特别是找演出服。之后紧紧张张地调好两把中胡,就到点排队上台了。
可能是因为人多,上台后没有太多紧张的感觉。在台上,什么想法都没有,基本凭着肌肉记忆在拉。《青青思念》效果不错,《湘西风情》有点乱。一个原因是听不见自己在拉什么,一边听乐队一边调整速度就乱了;二是视谱时反应不过来,因为是非常用调还有转调,手指一下子对应不到音位上;三是不习惯这么快的速度,生怕自己慢,于是一个小节没拉完/拉错了就直接跳到下一个小节,于是越来越赶。但其实即使不完美,也要尽量往好了拉,按正确的时值拉。
中间小节目,坐在观众席上看。观众看着不是很多,没有座无虚席那种压力——主要是因为东礼太大了,可以容纳1800人。前排坐1/3,就有一二百人了。观众的素质很好。
下半场乐团的第一首是《狂想曲》。开头进得挺稳,后面逐渐放开拉,一切顺利,也开始享受演出。《狂想曲》的扬琴solo真的给人一种做梦的感觉,联想起另一首扬琴作品《云端》。还想起许巍唱的,“从人间到天上从天上再到人间”。
在天上的这几分钟,没有别的事儿。

第二天
第二天上午的校车上,太阳穴隐隐作痛,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琴弦振动的酥麻感。这一天过得漫长,睡眠混乱,精神疲乏,无心做事。反复听了不同版本的录音,看着人们自发地做收尾工作……久未见到能让人如此自发投入之事。
回望这一年,这些务虚的事情,让我能够收拾心情,正常地面对学业上的那些事情。这个过程也花了不少时间,但是有些时间是必须被“浪费”掉的。还有珍贵的一点,是认识的同学们。那些自信而闪闪发光的人们,让我看到了科大在优绩主义外的另一面。虽然自己是普通人,但也可以尝试变得不一样。
而漫长过后更加漫长的一生呢?小时候语文课本中的苍凉之感逐渐缠身,相遇和离别无可逃避,特别是刚刚相遇又转瞬离别。人聚人散,能留下的似乎只有记忆、音乐与影像。《如来藏》的旋律在脑中回荡。或许共同的爱好,共同的记忆,是连接人们的纽带,也是表达心声的途径。演出也好,演奏也罢,最终是演给我们自己的。把想表达的情感表达出来,让自己投入到生活中,或许是音乐于己的意义之一。和更多的人、更大的世界产生联系,是意义之二。
我还想起23年乐器展上谭盾老师讲的一番话:“民乐就像一条大河,我们不能让它流到我们这里就断掉,要让它流得更欢快。”“高楼拔地而起、火车飞机行驶的速度,比不上传统消逝的速度。”
或许这也是文化上的意义吧。于己,是表达自我、探索音乐的途径;于人,是文化上的传承。
最后,喊出《湘西风情》中的那句神秘咒语——呆呆当,呆呆当,七卜七卜七卜七卜可可呆呆当呆当!
发表日期: 2025-06-17 01:00
转载请注明来源。采用CC-BY-NC 4.0进行许可。